枯竭的春天
2010-03-28 21:11:31
枯竭的春天
“师傅,带我们去下洒披武村”我们经过2个半小时的颠簸从春城昆明来到干旱重灾区南华县城。按计划,我们要去一趟距县城30公里的雨露乡洒披武村。“你们先上车!我要封下车门!”司机这句话让我们很纳闷。我们坐上微面车。只见司机从后备箱翻出长短不同的海绵条使劲往车门缝里塞。“为什么要封车门?”我好奇的问道。“等会你们就知道了,旱灾闹的,去那边的山路都干出厚厚的灰,不封,把你们搞脏了没法洗澡啊!”
果然如司机所说,去洒披武村的一路上,蜿蜒的山路犹如一条红蛇,车厢还是飘进红色的粉尘,呛得满车的人直咳嗽。
当我们见到了洒披武村房舍,印象中秀美的梯田已经失去了滋润的色调,被替代的是红色,灰色,褐色的开裂的土地。龟裂的池塘底部被挖开一个个小洞,孩子们最喜欢钻进小洞挖湿润的泥土玩耍。
8岁的朱开是村上的孩子王,见到人,他就从口袋掏出一只小水枪,趁人不注意,往你的头顶上射水,“下雨了?”很多人都会诧异的看看天空。“下雨啦,下雨啦!”你再回头找他,他边跑开边傻笑。
我们抵达的当天,村政府刚刚为洒披武小学200余师生打出一口井,一口新井必须要排2天的泥水才能饮用。然而很多村民挑着水桶等候着希望能接上两桶。
能打出水井这还算比较幸运的。比洒披武村多一倍路程的铅厂村,却是连能喝的水都很难打出。打井队员们常常是辛苦打出水却是无法饮用。整个铅厂村近六成的村民外出谋生。站在山头望去,整座村庄只剩下破旧的彝族土房和一圈圈的枯田,没有丝毫生机,小路两边生长着仙人掌和巨大的芦荟,给人一种来荒漠的感觉。田埂上,10岁的郭燕平和4岁的妹妹依偎在一起,脚边的小白狗搭拉着脑袋,毫无力气。妈妈正用手指甲抠耕牛颈下打结的毛。“牛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只能吃这些了。”妈妈背着大背篓,弯着身子挖红土缝间剩着的草根。
村子里很多男人都被迫外出打工了,只剩留守的老人、妇女和孩子。这里,原本是一个安详的山区,孩子应该在这时候下塘摸鱼。丈夫应该在这时候播种粮食。妻子应该在这时候洗衣晾晒。缺水,让这里失去了过去的生气,孩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脸,他们的手脚,像老人一般干裂。眼神茫然,已忘记了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上帝忘记给这里穿上绿色的新装。
长江商报记者 孙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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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省位于我国西南边陲,总面积约39万平方千米,总人口4513万(2008年)。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人,很难习惯其他地方的气候,村民一直生活得安详、自在。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旱灾,把这种平静的生活彻底打乱了。造成云南700多万人民群众和400多万头大牲畜饮水困难,云南全省3228万亩农作物受灾。
“地里没有了收成”,生存,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现实难题。大部分的青壮年都外出务工,维持生计,庄家事儿明年再来。大量的灾区劳动力的涌入沿海及省内城市,他们的生活艰难,需要各地方政府给他们提供帮助,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