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依靠借债崛起

长江商报消息 1636年，荷兰人热衷于一种叫“郁金香”的花，短短一个月之间，其价格就上涨了十几倍，世间还有如此赚钱的买卖吗？实际上，人们买卖的并不是真正的郁金香，而是郁金香的期货合同。1637年2月，这些期货合同快到兑现的日子了，一旦这些郁金香被种到地里，其价值也就是观赏，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呢？很多人回过神了疯狂抛售手中的期货合同，可惜找不到买家，价格暴跌，这是金融史上最早的泡沫。

在上个专栏中我们谈到明朝在17世纪之后由于白银外流减少而遭受“钱荒”的折磨，而此时的荷兰人手头也不宽裕，但是他们学会了一种造钱的办法，通过股票、公债、年金的方式“无中生有”地创造货币。郁金香泡沫是投机过度造成的恶果，但是荷兰并没有因此而衰落，相反，荷兰引领了欧洲的金融创新与革命。

16世纪的阿姆斯特丹已经是大西洋岸边上举足轻重的贸易港口，1566年西班牙帝国皇帝派兵到此地征税，结果引起反叛，由此开始了长达80年的战争。战争是烧钱的游戏，怎么筹集军费呢？除了变卖家产、强制征税之外，还可以通过借债，当然，借债得需要好名声，有了信誉就可以低成本的借债。荷兰与西班牙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根本来说就是融资能力的比拼，在这期间西班牙政府先后赖债六七次之多。

与西班牙的战争使阿姆斯特丹战胜了安特卫普，成为西北欧贸易圈的主导者。在阿姆斯特丹一枝独秀之前，热那亚与西班牙帝国之间的联盟是西北欧地区经济贸易圈的核心主导力量。西班牙人从美洲掠夺来贵金属，通过热那亚人进入欧洲贸易之中，变成了真正的“货币”，而阿姆斯特丹无法进入这个交易圈子。1566年开战之后，阿姆斯特丹的商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海上劫掠西班牙运送白银的船只，除此之外还垄断了波罗的海的粮食和木材交易。阿姆斯特丹在战争中夯实了其贸易中心的地位，贸易的发展推动了票据的交易，尤其是汇票的交易，阿姆斯特丹建立了第一家不停业的证券交易所，欧洲闲散的资金被聚集到这里。

1609年荷兰与西班牙签署了停战协定，阿姆斯特丹汇兑银行应运而生，该行被视为世界第一家中央银行，从事储蓄、转账等业务，通过创造一种可靠的银行信用而解决“缺钱”的难题。阿姆斯特丹可以更便捷地发行债券，更重要的是，这些债券可以在证券交易所中进行交易，创造了最早的债券交易二级市场。当西班牙政府破产的时候，荷兰可以在债券市场上以低于5%的利率进行融资。

除了债券发行的创新之外，阿姆斯特丹还诞生了世界最早的股票交易市场，1602年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宣布成立，而公司的股票可以在二级市场进行转让与交易，这不仅动员了社会的闲散资金，而且使阿姆斯特丹成为新型企业的孵化器。

无论是债券还是股票都是创造信用的形式，缓解了“缺钱”的难题，将社会中的“死钱”变成了活钱，阿姆斯特丹也成为欧洲最重要的资金调度中心，荷兰依靠着一流的举债能力而成为近代历史上第一个霸权国家。

■孙兴杰（经济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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