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衫热

长江商报消息 罗建华

1968年小学毕业，大家都照登记照，好友间相互赠送留念。我至今收藏十来张，曹国银、胡汉斌、朱明金、邹祥林都穿海军衫；钱鹏喜、李超雄穿军衣，领口露出的还是海军衫；我也穿海军衫，不过是小翻领的，这是当年的时髦。

海军衫起码出现在1963年前后，大概与电影《海魂》《海鹰》《水手长的故事》有关。这股“海军衫热”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海军英雄麦显得。1964年左右，在同台湾国民党军舰的一次海战中，麦显得脑部严重负伤，仍然坚持操作轮机顽强战斗，英雄事迹广为传颂，四处贴满他身着“海军衫”迎战炮火的宣传画。

与军衣不同，海军衫时有仿品出售，价格便宜，所以穿海军衫要比穿军衣普遍得多。我老爸是从军工厂调出来的，我和弟弟算是“近水楼台”。穿上地道的海军衫，不免得意洋洋，有机会就找风口叉着腰站立，模仿海军战士握枪站岗的模样。

市面上，海军衫仍是紧俏品，轻易买不到。后来一度发展为系列，还有小背心。我穿过一件，但看上去别扭，有长袖秋衫，搞运动的同学爱穿，在田径场上跑动的身影，颇为打眼。

1974年下乡当知青，到夏天，好几个穿出了海军衫。胖子徐立清身上绷得紧紧的，女生笑话难看，他说：“电影里有个胖厨师不也穿吗？”大家故意说这个厨师是“特务”，他还真信了，不大敢穿出来。随后，新拍电影《南海风云》《第二个春天》公映，都是海军题材，唐国强、郭凯敏身着海军衫的镜头英俊潇洒，真把我们给震了，海军衫再度走热。

海军衫的意象，昂扬着英雄主义之美。知青点宿舍建在河堤上，晾在晒衣绳上的海军衫被风吹舞，犹如在舰艇甲板上飘拂。那一阵，海军歌曲《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美丽的西沙群岛》特别走红，我们在河上挥篙撑船，不由自主唱一曲，青春豪迈。

1980年代后，海军衫飘出视线，T恤 、文化衫取而代之，但我依然偏爱接近海军衫的横条纹。1992年，穿了一件绝色条纹圆领文化衫去西安、上延安、走黄河、过壶口，留下的照片满心喜欢，有一张放大了置于书柜直到今天。

眼下又是20年过去，只能在影视剧中和海军衫再会。《阳光灿烂的日子》中一群军队大院的“小痞子”，《血色浪漫》中的一群当过红卫兵的知青，刚好跨越了我们经历的青春时代。近两年，又有《山楂树》热映，海军衫重现大山深处，与美好的爱情一起，勾起了我们的青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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