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医李玉忠。
长江商报公益记者 李璟 江楚雅 实习生 徐若冰
乡村医生是农村医疗和公共卫生服务的关键力量。据统计，中国乡村医生从业人数近150万，分布在全国3.7万个乡镇卫生院和65万个乡卫生室，担负着6.5亿农村居民的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和基本医疗服务。
然而，承担着重任的他们，却普遍面临知识结构老化、工作能力不够、待遇不高、保障缺乏、人员流失等问题，需要得到社会更多的关注与支持。
国家卫健委在《健康扶贫三年攻坚行动实施方案》指出，到2020年末，我国要完善一系列农村医疗优化工作。要啃下这块“硬骨头”，一方面需要乡村医生呕心沥血的持续奉献，另一方面也需要更多企业力量、社会力量的无私付出。
马背上的“打火机医生”
山上本没有路，李玉忠和他的马儿走得多了，也便有了路。
在云南省红河州元阳县攀枝花乡碧播村，乡村医生李玉忠牵马走在山间小路。全村588户共2712人的健康，都靠他来守护。
碧播村毗邻中越边境，四周高山林立，交通不便，细窄的山道被枝叶覆盖，只有零散的马粪映衬出这条小路的存在。为了防控新冠病毒，疫情发生以来，李玉忠天天戴着口罩，背着药箱，为保障村民健康和宣传奔波着。
这两年，脱贫攻坚在元阳县是一场硬仗，碧播村也终于通了一条水泥窄路，车辆总算能开进村里了，这能大大缩短急重症病人的就医时间。为了更快出诊，李玉忠将交通工具由马换成了摩托车；为了尽快送急重病患出村，李玉忠和妻子商量后，在信用社贷款5万块，又买了一辆面包车。他告诉卫生院院长李兴全：“我穷一点不怕，只要老百姓看病方便，只要能尽快送医，比什么都好。”
然而，山路蜿蜒崎岖，要是大雨天气，摩托车就不能骑了。若遇到泥石流塌方事故，骑马出诊就更是成为了唯一可行选择。于是，李玉忠又花6000多块买了一匹马。
叮铃铃……叮铃铃……马背上的医生又来了。李玉忠在这里当村医已经步入第14个年头，从骑摩托车到骑马，从“李医生”到“老李”，他每进一回村寨，村民就待他更亲一些。不少村民不会说普通话，但他们心里都感念李玉忠这些年的好。
从医14年，李玉忠的电话从不关机。村民们都想记住他的电话号码，关键时刻，这串数字能救命。他给不少人写过自己的号码，但老人们把纸片放在兜里总爱丢。于是他定做了一批打火机，上面印着自己的名字和电话，送给来看病的老人。老人们高兴坏了，从此李玉忠又多了一个称呼——“打火机医生”。
大多数乡村医生的另一个身份是农民，他们的文化水平并不高，甚至未受过专业系统的医疗培训，李玉忠也不例外。少年时期，他常去请村医来给家人看病，耳濡目染，他也想学医，想治好家人的病，想治好村里人的病。于是他跟着村医学习，救死扶伤，虽然没有高超的医术，但总能在关键时候雪中送炭。
如今，已到“知天命”年纪的李玉忠成了攀枝花乡年纪最大的村医。受其影响，一双儿女也都走上求医之路，成为他最大的安慰。但自己还有十年就退休了，退休后怎么办，这是李玉忠和上百万乡村医生不得不面临的问题。
社会资本参与探索健康扶贫长效机制
近年来，我国乡村卫生室数量以及乡村医生和卫生员人数都在减少。专家指出，村医的减少，可能成为实现乡村人口，尤其是贫困人口基本医疗有保障的阻碍和短板。
在新一轮医改中，长期以来被讨论的乡村医生生存发展问题也颇受关注。国家层面上，加大乡村医生队伍建设支持力度等常被提及；地方上，多个省市已陆续推出新的政策措施，重点解决乡村医生相关待遇及养老保障问题。但如何突破壁垒，除了政府的重视和必要的政策扶持外，社会资本的支持力量也不可或缺。
今年8月底，“健康中国2020十大暖心乡村医生及乡镇卫生院院长发布仪式”在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期间举行。李永生等20位来自中西部地区国家级贫困县的村医、院长获此殊荣，湖北独腿女村医何芬被授予“暖心抗疫乡村医生”称号。能到现场接受褒奖的医生不多，但乡村医生在这样的舞台被绽放光芒，意义不小。
2017年12月，在国家卫健委、扶贫办等部门的指导下，上海民营企业复星集团联合中国光彩事业基金会、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等发起乡村医生健康扶贫项目，瞄准贫困人口的基本医疗保障需求，以帮扶全国150万名乡村医生为切入口，提升基层医疗卫生服务能力和可及性，助力国家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几年来，该项目在提升试点贫困地区基层医疗卫生服务水平方面已经取得显著成效，也为社会力量参与健康扶贫找到了一条有效的路径。
截至2020年7月30日，乡村医生项目为村医赠送了41671份意外和重疾保险，组织了76场线下培训，完成了298间村智慧卫生室升级改造，捐赠相关设备、药品600余万元……复星54位全球合伙人和132名一线扶贫驻点队员将项目覆盖到了中西部14个省（区、市）的69个国家级贫困县，帮扶了9982个行政村卫生室，守护了20472名乡村医生，惠及近300万户贫困家庭。到今年底，该项目将覆盖全国近100个贫困县，约3万名村医，惠及约3000万名村民。
涓涓细流汇成大海，健康扶贫仅靠一家企业的力量是远远不够。复星还与浙江商会和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等机构合作，共同发起“乡村医生守护联盟”，成功影响了数十位民营企业家共同投身农村健康扶贫事业，助力健康中国战略。
全国工商联副主席李兆前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让人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构建一个健全完善、灵活应对的公共卫生体系的重要性，更加深刻地认识到百万乡村医生作为6.5亿基层百姓健康守护者的重要性。“乡村医生项目让全社会感受到了爱心企业家助力脱贫攻坚的决心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这种爱国奋进、勇担社会责任的企业家精神，正是新时代广大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的真实缩影。”
“通过乡村医生项目，我希望有更多村医能更好地守护留在村里的老人和孩子，有更多爱心企业和个人加入到项目中来——我们守护村医，村医守护当地的村民。”复星国际董事长、上海复星公益基金会创始人郭广昌说，乡村医生如同一簇小小的微光，却足够照亮一片地方。 “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守护这簇微光，让他们持续地坚定地发光，帮助‘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问题早日得到有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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